
<div style='font-size: 16px!important;line-height: 28px!important;text-align: justify;color: #777!important;'>·读书漫谈·</div><div style='font-size: 22px!important;line-height: 34px!important;text-align: justify!important;color: #000!important'>书中父爱映时代风华</div><div style='font-size: 16px!important;line-height: 28px!important;text-align: justify;color: #777!important;margin-top: 20px;'>◇刘建峰</div><div style='font-size: 14px!important;line-height: 22px!important;text-align: left!important;color: #777!important;margin-top: 20px;'>周口晚报  2025-06-19</div><div><img id='paperImg' style='max-width: 100%;height: auto' src='//img.founderfx.cn/epaper/202506/19/9cce2add30804b21b765f407ae33f757/7.jpg' alt='' class='page-img'/></div><p> 在书房昏黄的台灯下翻开书页,那些沉睡于文字深处的父亲形象,总会随着油墨香缓缓苏醒。那些跨越时空的父爱,被作家们蘸着心血与记忆细细描摹,背后藏着的不仅是个体生命的故事,更折射出时代的变化与人性的光辉。</p><p> 朱自清在1925年10月写下《背影》,当时他任教清华大学,与父亲朱鸿钧已疏离多年。文中“蹒跚地走到铁道边,慢慢探身下去”的描写,源自1917年冬的真实场景:家道中落的朱自清因祖母去世从北京赶回扬州,与失业赋闲的父亲在浦口火车站分别。当时父亲因祖母丧事与丢职的双重打击,正处于人生低谷,却仍坚持为儿子送站、买橘子。这看似平常的举动,却在8年后的某个深夜突然击中朱自清的心。他在父亲的信中得知其“膀子疼痛厉害,举箸提笔,诸多不便”,回忆如潮水奔涌,伏案疾书完成这篇千字散文。这篇作品不仅是对亲情的追忆,更承载着新旧交替时代知识分子对传统父爱的重新审视。</p><p> 林海音的《爸爸的花儿落了》收录于自传体小说集《城南旧事》,成书于1960年的台湾。故事以20世纪30年代的北平为背景,融合了林海音真实的成长经历。她的父亲林焕文是位严厉的教师,既会在她赖床逃学时手持鸡毛掸子追赶,又会在事后默默将热饭塞进她书包。文中夹竹桃的意象贯穿始终,既象征着父亲的爱,也暗示其因肺病早逝的命运。1939年,13岁的林海音亲历父亲离世,这个沉重的打击成为她创作的重要契机。在整理父亲遗物时,那些藏在旧信里的谆谆教诲,化作笔下“闯练,闯练,英子”的嘱托,既是对作者个人成长的回望,也是对战乱年代无数离散家庭的深情书写。</p><p> 1986年,中国文坛涌动着思想解放的浪潮,莫言的《红高粱家族》在此时诞生。书中余占鳌的原型,融合了莫言祖父管嵩峰与父亲管贻范的特质。管嵩峰曾参与抗战,在胶东地区组织抗日武装,而管贻范则以坚韧的品格在饥荒年代撑起整个家。莫言在高密东北乡的土炕上构思这部作品时,常想起幼时父亲在月光下讲述抗战故事的场景。余占鳌在红高粱地里与日寇厮杀的画面,不仅是对个体父亲的致敬,更成为整个民族不屈精神的象征。这种将个人记忆与民族历史交融的写法,让父爱升华为跨越时空的精神火炬。</p><p> 除此之外,不同作家笔下的父亲,各有其时代风采。汪曾祺在《多年父子成兄弟》里,记录了与画家父亲汪菊生亦师亦友的相处模式,这种开明的教育方式源自民国知识分子家庭的新风尚;杨绛在《回忆我的父亲》中,通过讲述律师父亲杨荫杭的故事,展现了清末民初进步知识分子的风骨。这些作品如同多棱镜,既映照出作家个体生命的轨迹,也折射出时代的精神图谱。</p><p> 当我合上书本,窗外的月光正温柔地洒在父亲的白发上。这些被文字凝固的父爱瞬间,早已超越了个体的悲欢离合,成为人类共通的情感密码。它提醒我们:无论时代如何变迁,父爱始终是照亮生命旅程的永恒星光,在作家的笔下生生不息,温暖着一代又一代读者的心灵。</p>